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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know, the whole world seems like it's tearing itself apart | The Sociologist

You know, the whole world seems like it's tearing itself apart.
War, death, hate.
Chicago, last year.
Man, Chicago last year.
I never seen anything like that before.
I love that city. I went to school there.
I had a bunch of friends, you know?
And to be back there on those streets where I went to school, and see it all go down like that?
You know, the cops just beating on those kids?
You remember? You know?
Just crushing their heads with their batons and just blood everywhere and they...
I just never seen that before.
To see the hate in their eyes.
You know, they wanted to kill those kids. They wanted to crush them.
Right? Like they were just bugs.

这是剧集 For All Mankind 第一季第一集中,执行阿波罗 11 号任务的宇航员 Gordon Stevens 在酒吧里描述了他此前在芝加哥看到的景象与感受。那是 1969 年 10 月 8 日至 11 日学生民主会(Students for a Democratic Society ,SDS)在芝加哥组织的「Days of Rage」暴力抗议活动,反对越南战争与种族不平等。正值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数百名大学生与数千名警察的冲突,以数十人受伤,数百人被捕终结。

「Days of Rage」在美国社会运动的历史上,以及公众视野和集体记忆中,是一场被遗忘的抗议示威——虽然警察对学生使用不对称暴力,但 SDS 的激进策略在当时就没有获得组织内外的广泛支持,因而也被归结为象征了美国 60 年代末难以弥补的裂痕以富有的白人大学生借抗议越战、种族的形式,与警察、父母、政府之间的冲突发泄的一场事件。

但对于一场社会运动,学生运动,是否仅仅只是从宏观历史变迁的角度评析,或是在行动策略上反思就足够了吗?Gordon Stevens 与友人交谈时并不会结构分析,而是表述他的难过、震惊、希望。

阅读历史档案文献与报道,或是学术研究分析,与直接听闻讲述无法比拟。在非虚构/虚构的文学影视作品中观看讲述已令我共鸣动容,面对面的每个与或间接或直接的亲历者交流的机会更令我珍惜与感谢。

前年 2019 年的这一日,我在北京经历了 在北大门前被阻拦;去年的七月,在一个意外的机缘下记录了与两位中年人 关于这一历史记忆的交谈。而今年,我只能透过新闻报道,知晓香港支联会的 六四纪念馆 被关闭,知晓越来越多的运动人士 被拉入高墙,知晓今年维园数十年来首次 烛光 未能闪耀,知晓今日 天安门 与 木樨地 附近戒备森严,知晓遇难者家属依然 在严密监控下祭奠 ……

与我交谈的对象,总是会依我的年龄,以「你这个年纪肯定都不知道六四吧」开头。听到这句话,我会对于访谈者愿意对他认为的不知情者吐露更多心声感到欣喜;也会在心里反驳,「其实我比你知道的要多」,但也马上再反问自己:「我真的比他知晓的『更多』吗?」在他们的颦蹙、哽咽、无言中,甚至能闻到残留的血腥味,看见无尽的黑夜,因而我也在每次接收各种不同身份视角的记忆感受后更加谦卑。

最近一段时间接触的人,也有透露出可以谈论六四的迹象,但我在今天还是没有问他们任何一点相关内容。可能是在开放空间中不想给对方带来麻烦,也可能是我的怯懦与胆小,变得噤若寒蝉,也可能是我的精神情绪也需要疗愈慰藉,不想再添一笔创伤。

三十二年过去了,这个益难纪念的纪念日,我会在晚间独自一人点上一根蜡烛,默默纪念,愿你我不会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