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15 20:30:53
夢見，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我不住學校。這天正好有一節體育課，我匆匆忙忙趕到學校，我遲到了。很奇怪我們班竟然有固定的教室。正好看到一位男生回教室拿東西，我就問他，唉，在哪裡上課呀，他就說沒事的，你跟我走吧，我說好的，然後我們出了教室。他跟我說，去上課的場地，有兩條路，一條比較正常，就是平時一直走的，還有一條很靠近河邊，有點危險，他跟我描述了一下，我以為就是那種靠近水邊的很窄的路、容易滑倒而已，我就說，嗯，我當然要去走那條比較險的路。
去那條路之前要經過醫學專業的大樓，要從一樓穿過去，我們從大樓的二樓天橋進了大樓，二樓就是一些人體器官標本的陳列，很昏暗，僅憑著樓道兩端的小窗才能隱約看清每一個標本下的小字。下到一樓，看見的盡是完全沒有防護的很多台手術和人體實驗，手術器材的聲音和輕輕的沒有感情的學術交流的聲音。那些被實施手術和實驗的人，我皆看不清它們的臉，它們身上全是血，但都活著、沒有遮蔽，也沒有打麻藥的樣子，卻一聲不吭。一樓層高很低矮，佈局很複雜，每一台實驗就像一個工位那樣平平無奇。四面都是雪白的磁磚，地面很乾淨。為了便於看清和提神醒腦，一樓的燈光明亮而冷白。我不想離開，一個人在一樓閒逛著走來走去，醫學生們和老師們好像都看不見我，任憑我隨意觀看每一個“工位”。它們有些人躺著，正被做一些內臟的活體實驗；有些人的頭被吊在天花板上，腿垂下來，腿上有很多被割開的深深長長的口子，醫學生們在它們腿上練習手術縫線；有些人就躺在那裡什麼都沒有被做，它們都活著，卻沒有聲音，沒有動靜，沒有表情，學生們在邊上討論著什麼......
突然回過頭，看見班上的那位男生還在等我，我趕緊去了。從醫學大樓正門出去，天空沒有雲，一整片灰色，回看大樓，像靜謐大地上一座方正的墓碑。與我想像的截然不同的，出去就是一條很窄很窄的、由一塊塊高出水面的圓形石頭連成的窄路，卻並不險。整個大樓面對的是一片平靜而廣闊的水面，水很清澈，大約有1.5m深，水底密密地滿是碩大的微微扁的圓形大石頭，石頭上都長出1-3個橢圓的人頭，隨著水波輕微搖擺著，好像水草。這些人頭有的很體面很正常、毫無表情，有的很痛苦的樣子，有的滿臉是血、很痛苦的樣子，有些竟被描繪成京劇的臉，那些濃重的油彩，也掩蓋不住它訴說著的前世苦難...... 我看著它們，好像是看著一顆顆水波紋下折射的小石子，我經過無數長著人頭的大石塊，就好像走過一條普通的邊緣長著雜草的路。
聽說在這裡，每一個被做實驗的人，被用完後都會收集好所有的屬於它的內臟和斷臂殘肢，裝進這樣的大石塊裡，沈入水底。時間長了，就會長出生前的人頭。所以這樣的湖，靜臥在醫學院大門外，一眼望不到邊；通向大門的路很窄很長，好像一生都走不完。
隨後的夢境迅速地切換到了下一個場景。高級餐廳裡我坐著，等朋友赴約，可是這樣溫暖華麗的氛圍，怎麼也抹消不去我心中的冷白燈光和灰色天空。那是人類對醫學的探索的縮影吧，是吃人的社會吧，是你所經歷的真實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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