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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因为 NYT 发了 After Steve 的书摘,Jony Ive 的功过问题又 | 老人和糟

这几天因为 NYT 发了 After Steve 的书摘,Jony Ive 的功过问题又被拿出来讨论了。

其实我没觉得 Jony Ive 特别做错了啥,苹果面临的是一个任何硬件厂商都会面临的问题,就是怎样平衡一个产品的功能可用性和工业设计。

对于这个问题,不同的厂商有不同的回答,你可以画出一个光谱,一头大概是 Power Mac G4 Cube,另一头大概是今天随便哪台你想吐槽的当季「板砖+复眼」国产安卓手机。

事实上我觉得苹果在这个平衡上算是做得比较好的:你很少看到纯粹为了工业设计(有时候甚至不是好的工业设计)特别放飞自我的案例,也很少看到纯粹堆功能、干出一堆傻大黑粗东西的案例。每一个苹果的产品,基本上都在里面找了一个【有希望会很合理】的平衡点位,并且苹果(相对很多其它厂商)其实不那么在乎推翻自己选错了点位的产品再来一次。

即使是最近几年最被诟病的几个产品,也能看到苹果在最初很冷静、又颇有一丝激进地选了它内部 collectively 所认为【有希望会很合理】的平衡点位,只是它确实遇到了判断失误,这种失误会发生在任何公司的任何 product owner 身上,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你做 10 次平衡点位选择,错三四次是正常水平,不过是错得有大有小的问题。

比如 16~18 年的 Mac 笔记本至暗时刻:一方面判断错了 Intel 的处理器进步速度和发展方向(其实这个怪 Intel 更多些?),另一方面对于蝴蝶键盘的耐久性认知不足——新设计下的第一代产品,要马上做到充分认知,其实是特别难的,决策者敢拍这个板去 ship 蝴蝶键盘,我甚至觉得是一种 courage 的体现。

事实上,任何一个公司的定义和发布产品的过程,都是这种艰难选择平衡点位的过程,做对了你就是「刀法精准」,做错了你总会被万人捶。

苹果之所以是苹果,靠的是不断地做出有 courage 的、全新的光谱点位选择,而不是等着别人已经做出选择试好了水温标好了点位,然后去快速跟随执行一个产品出来。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甚至觉得把 14/16 寸 MacBook Pro 做成现在这样的苹果,在某种意义上是比之前的苹果更危险的,希望十年以后回头看,我们不会认为 2021 年 10 月是苹果从一家不断令人兴奋的公司转向 just another 平庸但有壁垒的消费电子公司的起点。

其实苹果历史上那些最让我心动的产品(而不是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实际上我真的买来用了的产品),都是在光谱上往工业设计那一端大幅偏出的个例:完美曲线的 Mighty Mouse、让人想起三体水滴的镜面不锈钢限量版 iPod Shuffle、极致轻薄的 12 寸 MacBook、连我都想在桌上摆一台哪怕只是用来做装饰的 G4 Cube 和垃圾桶 Mac Pro……

最后,on a personal note: 关于这个光谱,如果你很熟悉锤子科技历史上的产品的话,你完全可以在一端放 T2、另一端放 M1:尽管我作为 M1 项目的 owner 总是嘴硬把它叫做 T3,但是我也必须承认 T2 和 M1 在定义上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我因为实在看不下去 T2 而愤然转型负责硬件产品,然后我的第一个作品就彻底矫枉过正做错了——对于这个平衡有多重要/有多难,I learned it the hard 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