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29 12:08:01
擁有靈魂的人
//「唔嬲就假！他們有權不交出CCTV，很無奈，這些就是所謂的同路人？完全不理解他們在想甚麼！」嘉嘉(化名)被捕時，被控非法集結，幾個月後的某天清晨，他家裏來了幾個人，說要再次帶他回警署。
在警署等了很久，很多程序再次做過後，他被改控暴動罪，那一刻，他茫然、不知所措。直至後來，他知道是某間店舖提供了閉路電視影像，同案的所有人也被改控暴動罪。
已是差不多兩年前的事了，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滿躁動。那種憤怒、不安，從未離去，即將要面對審訊，更可能是多年的刑期，一切都讓他感到悲傷，「會失去更多自由」。
那年，嘉嘉還是一個中學生，在風風火火的歲月中，他選擇成為一個學生記者，以影像記錄發生的事。他說了很多次，6月9日後的一切，每一件事也震撼着他，人生第一次嘗到催淚彈的味道，一雙又一雙用保鮮紙蓋着的眼睛，他一直記着，「甚麼裝備也沒有，但所有人都很團結」。
理工大學是一個轉捩點，嘉嘉的人生，也從此改變。他在校園留守的凌晨，看着水炮車不斷發射藍色液體，然後看着有人被拉着在地上拖行，脆弱的頭顱被踏在厚重的長靴底下，「就是看着那一幕，好深刻」。那幾天，他一直躲在校內，「很疲倦，沒有水和食物」。
「只剩20、30人，試過很多方法，也離開不了理大」，火車軌、爬窗、水渠、地底通道，所有方法也用過了，但還是無法離開。那幾天，他根本不敢睡，害怕一旦合上眼，就會有事發生，無水無食物、精神渙散，「不斷找方法走，但已無路」。
他不想離去，但已無路可退。「很失落，覺得自己就如condom」，他很害怕，卻已無力思考，「臉青青，感覺快要死亡」。
案件還未開始正式審訊，卻傳來噩耗，原本幫助他的律師離開香港了，法律援助署委派了另一位律師給他，但他從朋友口中得知這位律師的往績後，就認為未必適合，「他打電話給我，叫我認罪，但我覺得應該有機會打贏的，當日很和平」。
於是，他決定自己找律師，但聽到律師費後，他立即呆在當場，單靠工作，根本不可能支付。朋友們幫他籌錢，但也只是杯水車薪，他把自己做學生記者時影的照片製作了明信片，希望能以此籌得律師費，只能抱着一絲期望。
6月，他將要面對三十多天的審訊，未知能否請得自己信任的律師作為辯護律師。案件一再延期，他的心也一直懸着，終於到了這一天，若罪成，他說自己不會逃避，「睇化了，不再恐懼坐監，因為我知道，靈魂是自由的」。而首先，我們必須成為一個擁有靈魂的人。//
記者 梁嘉麗
@HKAntiBl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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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